人真的不能有一絲絲的受害者心態,一旦有一絲絲的受害者心態,那種如山崩衝來的無力感,會立刻抓住整個人。話說回來,一旦決定不要當某個情境的受害者,加害者也就沒戲可以演了,這就像你戲服一扔走人,對方也沒機會再演下去。從養氣的角度來說,你正在從受害者的磁場脫身,那麼加害者和更多的受害者能量也不會再湧進來。
可是人的受害者意識真的很無所不在,舉個最小的例子--之前和朋友聊天時,我隨口說:「我下個月應該會出國一趟,但冥王星和火星剛好會在那個時候,跟我的長程旅行的部分有相衝突的相位,我有點擔心,最近就開始先做準備……」
朋友一聽,忽然正色起來對我說:「我覺得妳很容易把自己視為是無能為力的一方,外界的運勢固然有高有低,但妳卻很容易覺得自己只能被這些沖得東倒西歪,妳何不想著『管他外面怎麼變,我就是不受影響』?」
後來我就會以「無力感」作為一個徵兆,每當覺得自己無能為力的感覺上來時,就趕快確認一下,是不是我又不知不覺的讓自己成了受害者。當我這麼做之後,我發現我自導自演受害者的時間,比我以為的多很多……
朋友總算在一陣呆之後,恢復了溝通的能力,於是我們的進度就從1.找出對方通往死路的信念2.清掉那個信念3.找出通往至善意願的信念,進入到4.建立新的信念--畢竟朋友現在的困境活生生的就存在著,找出一些可以做的事情是很重要的。
我們看了一下抽出來的牌,討論了一陣之後,我說:「所以妳看……妳其實心裡對妳弟的情緒很不滿,妳也對妳家人重男輕女很不滿,妳要能表達妳的憤怒,並且把妳弟的責任還給他。就家族序位來說,妳是長女,卻搶了長子的責任,於是長子的能量就變得弱化下來。妳要讓長子回去他的位置、做他的事,不然這些會一直沒完沒了。」
朋友看起來一陣頭痛,她說:「天哪!這真的很難……我每次只要叫我弟負責任,我弟就會兇我或耍賴,我跟他除了血緣關係之外,其實我們根本就不熟。」這時候矛頭忽然轉向我這邊:「妳這樣解牌真的對嗎?我不懂妳為什麼這樣解耶!為什麼我家裡的能量跟狀況,會叫我去處理我跟一個陌生人的關係?為什麼我家裡的能量跟狀況,會跟一個我根本覺得他是陌生人的人有關係?」
……喂喂,妳跟妳弟像陌生人一樣,然後妳還讓他花妳那麼多錢,不處理妳跟他,處理誰?
我指著牌耐性的又跟她討論了一下,她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來還有什麼更合理的人,可以跟抽出來的牌相應。靜了5秒,她反問我:「妳是因為認識我很久,所以才說我弟是我的問題吧?我問妳,如果我們兩個今天第一次見面,妳是不是就不會說,我要處理我弟的問題?」
……我若是今天第一次見到你,上一篇文章的一半進度就直接孫氣了,還跟妳討論到現在?
我說:「可是你之前不是去給人家解本命盤,對方也說妳跟妳弟有要搞定的部分,不是嗎?」朋友這時候倒反應很快:「那是因為我去給老師解本命盤的時候,也有問我弟的事啊!」
「……妳需要一直到處問人的事情,這不是問題,是什麼?再來,就算從頭到尾沒人跟妳提妳弟,妳弟就不是妳生命中的問題了嗎?」朋友終於默然,但我覺得她不是真的接受了這些事,她只是一時找不出其他可以反駁我的事。
遇到這樣的狀況,我也會煩或動怒。但我覺得煩或動怒又怎樣?用罵的或用指責的蠻幹,強迫個案閉嘴並且不敢繼續表達,個案就真的願意去實踐這些嗎?搞不好造成反效果,更抗拒去做這些事情。況且我的論點也會隨著成長跟領悟一直改變,我只能說我試圖讓自己對這個世界的認識,一直往更高層次靠近,但我始終是個人,始終都有不完滿的部分。
在煩躁的當下,更要保持高度明晰,覺察自己每個當下的心態。情緒一多,有時候我們會愕然發現自己身不由己的陷入一團混亂的中心,這時候最簡單、但後遺症最多的方法就是製造出另一種失控、以一股蠻幹的氣勢挾帶著毀滅一切的力道,在小小的工作室、諮詢桌上昭告天下「我說了算」……這從來就不是做個案的好方法。
引導個案看見自己的困境的起因;讓個案理解解開這些事情的關鍵,終究在自己身上;進而願意主動思考「那我能做些什麼,來改變我自己的生命」,願意主動思考之後,願意主動去進行的機率就會高很多。我覺得這才是在一節個案中,每個療癒工作者該去盡力達到的目標。(註一)
做個案那天我有點無奈,也有點不耐。但在記錄這些的當下,我心裡是難過的。每個人都有害怕的東西,有的人怕鬼,有的人怕地震,然而這些都是很久才會遇到一次的(鬼可能還遇不到)。但對我的朋友來說,她的噩夢活生生的在她的生活中上演著,天天上演,還上演了幾十年。在占星課上,老師講解著每個同學的星盤,講到每個人跨不過去的課題時,是這樣說的:
「真的不要看人家的課題,覺得『這麼簡單你也搞不定喔』!每個人的罩門都不一樣,看別人跨不過去的課題,永遠都比自己的簡單。你們就想想自己的課題,想像一下你跨不過去那種感覺,別人在面對他們的課題時,也是一樣的感覺。不要輕視別人生命中遇見的每個情境,因為你不是他,你無法理解這個情境對他來說,是什麼樣的存在。」
朋友真的很害怕面對她的家人的課題。對她來說,這是她幾十年來唯一懂得為自己帶來愛的方式,要她改變這個方式,並且選擇一個她從來不懂、從沒做過的新方式,就靈魂的認知來說,簡直好比叫一個吸氧氣罩吸了幾十年的人,從現在開始拔了氧氣罩自己呼吸沒兩樣。即使氧氣罩都已經又髒又破,連她都吸得很痛苦,她就是不敢放手,因為她覺得沒氧氣罩她會死掉。
這時候我一直伸手要拔她的氧氣罩,她怎能不努力防衛呢?她怎能不拼命說服我「別拔掉我的氧氣罩」呢?正因為這麼長久以來,她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課題、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力量,一旦要她自立起來愛她自己,她的自我保護機制運作,就是這樣的強大。
可是我也不擔心,反正跟我搶氧氣罩搶得這麼有精神,未來她的生命力也會支持她很快的學會自己呼吸,這麼強大的生命力,要用對方向才有用。有時候我們會很懊惱的想著:「我都已經這麼努力了,為什麼我就是得不到幸福」,因為努力都用到不對的方向去了啊……
註一:「遇到這樣的狀況……」到「……每個療癒工作者該去盡力達到的目標」的段落,我想應該早有許多心理/諮商諮詢相關的書籍討論過類似主題,但因為我目前還沒有閱讀到相關資料,所以這部分僅是我個人的心得及意見,若有其他專家願意加入討論,或提供我相關參考書籍,尚請不吝指教。
特別說明,本系列文中的「朋友」一例,所有的身份資料、家庭成員關係及交談內容,都經過一定程度的模糊、改寫及變造。事件本身是真實發生的,然而這並不是一個完完全全披露事實、一字一句寫下的紀錄;如果有任何雷同的人物、團體,皆屬巧合。
- Jan 20 Fri 2012 11:37
靈魂的底層,安詳的歌--銀色之光(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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